难

行行重行行，与君生别离

——记《魔道祖师》金子轩一家

金子轩一家是公认的书里最戳虐点的一家，从金子轩到江厌离，再到他们的孩子金凌，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深深的沉重与叹息。

1.“少年意气是归途”

先说唯一存活下来的金凌。

这个孩子作为金子轩和江厌离唯一的血脉，自幼就受人重视，加上小叔叔金光瑶溺爱，更是惯得无法无天。虽常年和舅舅江澄呆一起，但两个人都是不服软的性子，在一起时常碰撞出激烈的火花。经常在书中可以看到两人争吵，或是金凌躲江澄的场景。

虽然年纪不大，但金凌无疑是书中的重要人物，每一次出场都会带来转折，都会逐渐掀开事情的蒙纱，也会发现他骄傲外表下那颗敏感脆弱的心。

一开始的他一点都不讨喜，狂妄、蛮横无理，尤其有江澄撑腰，无数次的欺负魏无羡和蓝家小辈，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江厌离和金子轩的孩子。

随着真相水落石出，金凌心态的变化，让我意识到，他的确是这两个人的孩子，如出一辙的善良。

父母的惨死让他从小被嘲笑到大，“有娘生没娘养”大概是他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，这也导致他性情乖张，像只刺猬，一碰就扎手。

“这小公子眉间一点丹砂，俊秀得有些刻薄，年纪极轻，跟蓝思追差不多，还是个半大的孩子，身背一筒羽箭、一柄金光流璨的长剑，手持长弓。衣上刺绣精致无伦，在胸口团成一朵气势非凡的白牡丹，金线夜色里闪着细细碎光。”

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金子轩，一样的俊秀美好，一样的骄傲自负。

但是他没他爹那么好命。

再怎么说，他爹也过了二十多年的风流时光，可金凌小小年纪就要接受父母双亡的现实，颠沛在金江两家间。自幼失去父母的他看似自负，实则脆弱，没有父母的疼爱，亦没有家的安全感。舅舅终究是舅舅，小叔终究是小叔，能代替父母吗？

不能。

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，一直视魏无羡为眼中钉，他和他舅舅一样，在仇恨中成长，但到了最后，却都茫然了，像一艘漂泊在海中的船，忽然失去了仇恨的方向。

恨什么？

恨，魏无羡杀了他的父母？

可魏无羡只是个跳板，他爹是他小叔教唆的，他娘更是被误杀。更何况，魏无羡是在他娘死后，才把乱葬岗变为人间地狱。

魏无羡那么重视他的父母，尤其他母亲，魏无羡视之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，是他和他舅舅最后的精神支柱。

恨金光瑶？

金光瑶固然可恨，可对他也是百般宠爱，仙子也是金光瑶送给他解闷的。那是他小叔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。

恨温宁？

可是温宁一次次地救了他，没有温宁，自己可能死了千万次了吧。

到最后，竟然谁也不能恨，这才是金凌最让人心疼的地方。
“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，他好像不能怪任何人，也不能恨任何人。魏无羡，金光瑶，温宁，每一个都或对或少该对他父母的死亡负责任，每一个他都有理由深恶痛绝，但又好像每一个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，让他恨不起来。可是不恨他们，他还能恨谁？难道他就活该从小失去双亲吗？难道他不光报不了仇下不了手，连恨意都注定要消弭？

总觉得不甘心。总觉得莫名委屈。”

他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啊，应该是人生最得意风光的时期，他的两个舅舅，他的父亲，都是年少成名，受尽宠爱的，他却在同样的年纪要忍受孤身一人的痛苦。

打架只是不甘，毒舌只是寂寞，金凌用冷漠的外表包裹起自己柔软的内心，以乖张示人。世人因为他的身份忌惮他，奉承他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孤独，小孩子最天真无邪，大人可以藏起鄙视的内心，同龄的孩子却可以谩骂他没爹没娘。

即使有江澄撑腰，他也过得不好。

好在最后的最后，尽管委屈不甘，他也能渐渐放下心结，当好金家的家主。

小叔叔没了，他还有舅舅，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亲人。

只是不知道，当金凌站在金麟台上，望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，胸前是怒放的金星雪浪，眉间是金家独有的丹砂，会不会想起他的爷爷，他的父亲，他的小叔叔，都曾站在这个地方，和如今的他一样，睥睨天下？

这个少年，终将会成长，成为和金子轩一样名扬天下的风流少年，光芒万丈。

2.“陌上人如玉，公子世无双”

来提提本书中我第二喜欢的人物，金子轩。

金子轩这个人，争议很大，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金子轩，各有各的看法。

金凌眼中的金子轩，如同一张白纸，如水墨画般简单却刻骨铭心，手中那一把剑，还有他额间丹砂，都是他父亲存在过的证明；

江厌离眼中的金子轩，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，是她从小爱慕到大的少年，是她的夫君，是爱她爱到至死不渝的爱人；

金光瑶眼中的金子轩，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，他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，是他高不可攀的对象；

魏无羡眼中的金子轩，是个骄傲刻薄被宠坏了的的大少爷，是他师姐瞎了眼才会爱上的混蛋，是有点骨气的假君子；

江澄眼中的金子轩，咳，和魏无羡一样，只不过多了一条，那是他的姐夫。

众人眼中的金子轩，是世家公子品貌排行第三的少爷，成功压过了排行第四的魏无羡，仅次于蓝氏双璧；是金家最高贵的小公子，是天资过人、不肯折腰事权贵的铮铮铁汉，是风光无限，前途一片光明的天之骄子，是面对温家逼迫，也绝不低头的风骨少年，是多少仙门小姐趋之若鹜的对象，是对妻子体贴非常、恩爱有加的居家好男人……

他是一团光，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焦点，人人眼羡。

上天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，绝世的相貌，强劲的灵力，过人的天资，出色的家世，正直的品行，完美的爱情，美满的家庭，可他不是上天的宠儿，他年纪轻轻就离开了。

临死之前，他还在挣扎，还在对魏无羡说，“……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……”

明明知道面前的人最讨厌自己，可还要阻拦他发狂，因为那是妻子最放不下的人。

看到过一句评论，说，她觉得魔道里最虐的两个人，一个是晓星尘，一个是金子轩，因为他们生前都是光芒万丈的人，死得都悄无声息。

看到这里瞬间泪奔，的确是这样。

明明是太阳一般灼目逼人的少年，耀眼得让人错不开目光，却死在温宁之手。

死了之后，无声无息，只有江厌离和金母为他料理后事。

凭他的实力，不是躲不开，是没有预料到。

谁都没有预料到，包括他自己，包括魏无羡。

只不过是一瞬间起了杀意，却杀了江厌离最重要的人。

金子轩的死是魏无羡心头的一根刺。

“他一生都高傲自大，看重自己的外表和仪态，爱好洁净，乃至有些轻微洁癖，此刻却侧脸朝下，狼狈万分地摔在尘土之中。脸上的点点鲜血和眉心那一点朱砂，是同一个殷红的颜色。”

一颗太阳的坠落，是黑暗的来临。

江厌离是悲剧的高潮，金子轩是悲剧的开始。

金子轩和魏无羡，两人似乎永远互相看不顺眼，永远在打架，但永远都在为江厌离而互相妥协。

还记得当年云深不知处的那场打架，高高在上的金子轩掉下神坛，和魏无羡大打出手，原因是江厌离。

射日之征中两人又大打一场，原因还是江厌离。

最后一次打架，其实不完全算打架，只是金子轩想出手阻拦，究其原因也是江厌离。

前两次打架，是因为金子轩不爱江厌离，但都没有伤及性命，最后一次打架，是因为江厌离成了他的挚爱，可他却丢了性命。

我喜欢金子轩，喜欢他的一切，即便是个出场几秒就死掉的配角，可他的光芒却照耀全书。

从一开始的云深不知处起，我就喜欢上这个眉眼刻薄凌厉的少年，渐渐喜欢他的天赋，他的正直，到喜欢他的深情，他的爱情。

固然言语刻薄，但我从始至终都坚信这个少年和江澄一样，都是刀子嘴豆腐心，看似冷漠，实则温柔。

好在他到最后也没有让我失望。

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，用自己的方式去呵护每一个他重视的人。

可他至死都不知道是他的弟弟害死了他。

他死得无辜，死得措手不及，死得茫然，死得遗憾。

他的儿子才刚刚出生，他才成亲没多久，他才刚刚明白自己对阿离的感情，他还要和阿离一起见证儿子的成长，他还要和她一起携手共老，他还要带领金家坐稳百家之首的位置，他还要一展抱负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，他还有很多事没做。

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就已经结束了。

像戛然而止的探戈，忽然中断，愁肠百结。

纵观和他同一届的少年，魏无羡，蓝忘机，江澄，聂怀桑，同样都是风流少年，有的甚至还不如他威风，可他们都活得比他久，都比他名垂千古，流芳百世。

不甘心啊，金子轩死得太早，他还没有和魏无羡和好，还没有和江澄打好关系，他还没有坐上仙督的位置，他还没有好好疼爱师姐疼爱金凌，他怎么可以先一步走了呢？

我还没有见到这个耀眼夺目的少年郎，书写自己的人生，留下浓重的一笔，他才刚刚崭露头角，他的未来还长，他怎么可以先离开呢？

他怎么能只留下师姐和金凌呢？

如果他还在，他会允许江厌离的死发生吗？

魏无羡会不会不那么愧疚江澄，江澄不会恨魏无羡，云梦双杰会不会还在，江家会不会不那么凄惨？

兰陵金氏会不会不是第二个温家，而是可以和姑苏蓝氏媲美的家族？

姐夫啊，你那么骄傲那么清高的一个人，怎么能允许你亲人的悲剧不断发生呢？

可没有如果，死了就是死了。

他曾经来过，活得轰轰烈烈光芒万丈，曾经有过一份美好的爱情，足矣。

3.“有美一人，婉如清扬。邂逅相遇，与子偕臧。”

最后提起的人，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把刀，是所有人都不愿回忆的沉痛过去。

江厌离。

一本耽美小说，这个女子却成了魏无羡最重视的女人，而且很少有人会反感她。

她值得被这个世界善待。

每个人心中都会住着这样一个人，温婉，通情达理，乖巧，不矫揉造作，不卑不亢，像一碗莲藕排骨汤一样沁人心脾。

这些词汇聚在一起，就是江厌离。

她是江澄的姐姐，是魏无羡的师姐，可她虽然是江家长女，却没有一点江家的光芒，平凡到渺小，修为不高，无甚姿色，只有一点好性情可取。

师姐有哪点值得喜欢？说不上来，似乎每一点都足以让人珍惜这个少女。

在魏无羡被江澄赶出来的时候，是她把小小的魏无羡背了回去，让他和江澄解开心结，有了后来云梦双杰的美名，那时她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；

她在两个弟弟被送去温家前，各给两人准备了一大包零食，怕他们饿着；

射日之征的时候，她力所能及地帮忙，给魏无羡和江澄熬莲藕排骨汤，还偷偷给金子轩熬一碗；

她在知道魏无羡搞砸了她和金子轩的亲事后，没有大哭大闹，也没有发脾气，只是摸摸他的头，笑着说没事，可背地里不知哭过多少回；

魏无羡成了人人唾骂的夷陵老祖，她却笑眯眯地问，阿羡，你几岁啦？

金子轩死后，她也没有怪责过魏无羡，只是哭红的眼眶显露出她的伤心欲绝；

甚至在乱葬岗上，她还坚持要来见这个弟弟一面，不是不恨，可就是放不下他，在紧要关头推开了魏无羡，替他挡下了致命一箭。

…

师姐的戏份很重，她是书中很多人的精神支柱，魏无羡、江澄、金子轩、金凌……她的死，是故事的转折，是云梦双杰的破裂，是一个时代的结束，是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崩溃的开始，把悲剧推向高潮。

她太懂事了，懂事得让人心疼。知道自己比不上家里的其他人，就默默在背后付出，尽最大可能地帮助所有人。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金子轩，那就做他的绿叶，看着他一步一步光芒四射。

没有人不会为她和金子轩的爱情动容，唏嘘。

“江厌离是江枫眠长女，江澄的姐姐。性情不争，无亮眼之颜色；言语平稳，无可咀之余味。中人以上之姿，天赋亦不惊世。在各家仙子群芳争妍之中，难免有些黯然失色。

而金子轩与之恰恰相反。他乃金光善正室独子，相貌骄人天资夺目，若是以江厌离自身的条件，照常理而言，确实与之不相匹配。她甚至连与其他世家仙子竞争的资格都没有。江厌离之所以能与金子轩订下婚约，是因为母亲出自眉山虞氏，而虞氏和金子轩母亲的家族关系要好。”

这样的江厌离，配上这样的金子轩，的确有种草根女配白马王子的滥俗剧情的感觉，可在他们二人身上，除了感动和心痛，我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
从金子轩厌恶江厌离，到看到江厌离的付出，到爱上她，所有人只看到金子轩对江厌离的好，却看不到江厌离苦盼的二十年。

她是以怎样的毅力撑下来的？忍受心爱的少年十几年的冷言冷语，忍受他在众人面前轻视自己，她受了那么多年白眼，只在金子轩当面训斥她的时候委屈地哭了。

等待终有回报，她和金子轩终于成了亲。

她终于成了金子轩的夫人。

她终于圆了自己的梦，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。

他们之间情路多么坎坷，她从未抱怨。

她的委屈，金子轩从来不懂，可江澄懂，魏无羡更懂。

江澄要顾忌金家面子，魏无羡却毫不在乎。

在魏无羡心里，他师姐得配上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
他觉得便宜金子轩了。

魏无羡和江澄觉得金子轩配不上江厌离，众人觉得江厌离配不上金子轩。

可在江厌离和金子轩的心中，他们都是最佳人选，是可以携手同行的人。

在师姐心里，金子轩就是那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
好不容易，好不容易她才等到那个最好的人，为什么偏偏造化弄人，要夫妻分离？

她和金子轩的孩子才刚刚满月，魏无羡才刚起了字，夫妻二人却都为了魏无羡而死。

江厌离冲进乱葬岗，拼劲全身力气，用力地拨开人群，只为了找到她的阿羡。

金子轩死了，她孑然一身，可她还是希望她的弟弟们能过好，能平安，她宁愿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，也不想看到她的两个弟弟自相残杀，更不想看到任何一人受伤。

她做错了什么？错在不该去找魏无羡吗？不该惦着她仅存的亲人吗？

江厌离小小的身子在众家之中，那身华贵的紫色分外显眼。

最不忍注视的就是江厌离临死前说对魏无羡说的话，
“……阿羡。你之前……怎么跑的那么快……我都没来得及看你一眼，和你说一句话……”

她也是个女子啊，她也柔弱，也有爱人，也曾幸福过，可却因为自己落得这个下场。

甚至连命都赔给了自己。

记忆中永远微笑着的江厌离，和面前满脸血污的江厌离重叠在一起，魏无羡的手开始抖了。

江厌离是谁？

是江澄的亲姐姐，是江家长女，是金子轩的妻子，是他从小到大最尊敬的女子，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。

师姐是魏无羡第一次敞开心扉接近的人，是他和江澄之间的润滑剂，是永远温柔扶持着他们兄弟俩的人。

她会帮他改鞋，给他熬莲藕排骨汤，替他道歉，和他一起擦牌位，在她成亲之前，和江澄一道偷偷摸摸上乱葬岗，给他看她艳丽的嫁衣，那时候，她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，眉梢尽是幸福之色。

她一辈子活得低调谨慎，性格温软，永远只考虑她的两个弟弟和金子轩，甚至死也是为了他的弟弟而死。

如果说江澄十成十的遗传了虞夫人，江厌离则九成九的遗传了江枫眠，一样待人谦和有礼，处事温和，唯独江家骄人的天资没有遗传。

尽管平淡无奇，但她有爱她的父母，爱她的金子轩，更有两个爱她的弟弟。

她也爱着他们每一个人，用尽所有温柔呵护他们。

即便魏无羡杀了金子轩，她也不曾怪罪，一直在期盼着魏无羡回来，和她的弟弟一起重建江家。

如果故事停止在金凌满月，金家夫妇名扬天下的时候，那是个多完美的结局。

上天不遂愿，她先是失去双亲，又失去丈夫，再失去弟弟，最后连自己也牺牲了。

自始至终，她一直很温柔，像一朵莲花一样徐徐盛开，弥漫着令人陶醉的清香。

就是因为太温柔，像一场梦境，美好到不忍触碰，所以结局才那么悲伤。

她一悲伤，整个世界都下起雨来。

就连死的时候也惦记着她那个未归的弟弟。

江厌离的死，成了压垮江澄和魏无羡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夷陵老祖，血涂乱葬岗。

蓝氏双璧仍在，云梦已无双杰。

“‘有娘生没娘养’，你骂得好啊，真会骂。金凌今天被人这么戳脊梁骨，全是拜你所赐。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，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，忘记了发过的誓，可你别忘了，他父母怎么死的！”

…

“羡羡，你几岁啦？”

“三岁啦。”

“师姐，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

“问吧。”

“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？我说的是那种喜欢。”

“你问我这个干什么？阿羡喜欢了谁吗？是怎样的姑娘？”

“没有。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。至少不要太喜欢一个人。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套带套犁拴缰吗？”

“嗯，这话呀，三岁也差不多了。”

“好吧，三岁的羡羡饿了，要吃东西！”

“厨房有汤，去喝吧。不知道羡羡够不够得到灶台呀？”

…

“阿婴，无论刚才阿澄跟你说了什么，你不要和他计较呀。他自己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玩，那几条狗他最喜欢了，被送走了，心里难过。其实多了个人陪他，他很高兴的。”

…

“阿羡，你站到我身后来。”

…

“阿羡是我云梦江氏的子弟，同我姐弟二人一齐长大，情逾手足。对他脱口而出‘家仆之子’，恕我不能接受。因此……”

她挺直了腰，扬声道：“还希望金子勋公子，能向我云梦江氏的魏无羡，道歉！”

…

“夫人，阿羡是我弟弟，旁人辱他，于我而言，不是小事。”

…

“阿羡，我……马上要成亲啦。过来给你看看……不过，只有我一个人，看不到新郎啦。”

…

“阿羡……来取个字。”

…

“阿羡，你……你先停下吧。别再，别再……”

…

“我师姐，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。”他一拍桌子，眉宇微醺之中带着傲气，道：“我们会让这场大礼在一百年内，人人提起来都叹为观止，赞不绝口，没有人能比得上。我要看着我师姐风风光光的礼成。”

…

金凌，你看你有一个多好的母亲。

金子轩，你看你有一个多好的妻子。

虞夫人、江枫眠，你们看你们的女儿是不是很有江家风范？明知不可而为之，她是不是也做到了？

江澄、魏无羡，你们的师姐，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。

最好的江厌离，配得上最好的金子轩。

最好的江厌离，值得被所有人善待。